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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“睡觉的铃声。”奥尔夫快速向这间牢房的四周看了看,没有见到光亮,他放心地出了一口气,扭了下头快速将海曼拽着蹲下,小声说:“嘘,睡觉就要安静,要不然就成死人。”

铃声过后,第十五区的牢房由狱长鲁迪·提斯率着一群的狱警探查了。

牢房外侧的灯被棍棒一盏盏铲灭,不一会全然陷入了黑暗。

骸骨大帝的监狱和外界相比总有些不同,奥特海堡的特殊在于夜间断绝任何光亮。

海曼躲在角落中,身旁是闭着眼的奥尔夫。他静静看着监狱的长官像是一群乱吠的野狗穿过每一间牢房,牢牢锁紧每一个囚牢,任由凶狠的囚徒打量。

划拉一声,门上的锁像是一只镶上口塞的黑蜘蛛静静攀附着铁条,断裂的手脚齐齐并用锁着两节子铁棒,困着处在黑暗中的囚徒。

一队的狱警整整齐齐向前大步迈进,耀武扬威地露出笑容,仿佛忘记自己也身处在骸骨的老巢了,不知道扭头就会被层出不穷的暗箭射杀了,但总有人会让他们记得的。

脚上的光洁皮靴紧张、急促地踩踏在石板上,眼睛寻找着黑暗中不一样的光亮,逮住一个冒着火的人便是一顿毒打。

“典狱长、长官,我是冤枉的。”说话的是个留着长发的小伙子,海曼在进来之前见过他,是和他同时进来的。

这个小伙子皮肤苍白透明,眼神惊慌失措,双手握住封住门的生锈铁条往前探头。要不是还有依靠的东西,怕不是马上要跪倒在沾满前人血液的石板上昏迷了,全然不是监狱中的生物。

手执警棍的鲁迪·提斯监狱长的手动了动,身边跟着的狱警立即掏出钥匙将刚锁上的门打开,揪住小伙子的领子摔到地上。小伙子倒在鲁迪的脚边。

“这话不应该给我说。”

“那我应该跟谁说?”小伙子吓得全身颤抖,仰着头不知所措。

“跟圣女说吧。”

监狱长鲁迪手上的棍子连续不断地挥舞,几下便敲碎了小伙子的脑袋,吐了口口水后,面无表情回复了一声。

海曼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,舔了舔后牙槽,尝了一嘴的血腥气。

“有人放出了风声要鲁迪的命,谁知道这家伙还敢这般无所顾忌,”奥尔夫在一旁悄悄地说。

这话刚落,海曼就见对面的牢房闪出了一丝细碎的光点,一声嘘气声响在耳侧。

“咻。”

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地顺着风射向前方,穿着空气进入眼帘。

“呃。”

银针正中鲁迪的太阳穴,完成了使命。

鲁迪未消失的笑凝固在了脸上,像是被银针扎中了会笑的穴道,笑的极其自然,嘴角狂翘起,癫疯且狰狞。这抹独特的笑等到落入坟墓也不会消失,直至枯骨化成了烟灰,这抹笑才算是入土为安。

渗血的针没有停,它尖锐又坚硬,从左侧的脑袋进从右侧的脑袋出,继续向前激进,“咔嚓”,悄无声息地刺断了一个人垂落的发丝,叮地再射进前方,最后落在一间牢房的石头上。

哗动随之而起,尖叫声和射击声响成一片,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声音,在监狱,更多的是囚徒们闻到血后的狂欢敲击铁围栏声和欢乐的大叫喊。

“肃静!”

“肃静!”“砰!”

在阴暗的角落里,银针射到的那间牢房中,藏在其中的人等待着善后,只等着这个混乱、狂躁的时刻。

他感觉鬓角被风一激,浑身一抖,偏过脸,视线对准还在颤动的细银针,快速抬起手,用力折断银针,吐了口唾沫在手指上,再糊了点泥土,黏在银针落下的地方。之后,他收回了手,将银针塞进了舌头低下,舔舐着腥臭的血液露出了微笑。

海曼看向倒地死亡的鲁迪,意识到这事还没有完,死人从来都不是事情的结束。在刚才,他看到了魔法行动的轨迹,黄棕色的魔法,在这座监狱中肆意游动,如同阴沟里的蛆虫。

不管如何,今日的事情算是落下了帷幕,明天又会上来一位新的狱长。

监狱的生活空寂又无聊,其中还夹杂着数不清的罪孽,他人的,自己的,新的,旧的,能消散的,不能消散的,种种,种种,都在监狱中要么落地生根,要么落地化土。

海曼也有自己的心思,对于身处在监狱中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罪孽——找到席恩,逃出去。

首先是找到席恩,他跟着奥尔夫对这里逐渐熟悉了起来,最起码不会无缘无故地被欺负,他本身也是一部分的原因,刚来时一拳便证明了自己的实力。

“你就是将乔普打死的男孩?!”

第二天清晨集体进餐的时候,周围的人一见海曼和奥尔夫出现便用打量的视线对准海曼,并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,奥尔夫一见这种情况便知道事情不怎么对劲,因为他也用这种眼神打量过其他的人。一问之下,便知道了海曼的“丰功伟绩”。

“你认识那个家伙?”海曼说。

“他是个监狱常来客,前几天出去了,谁知道又进来了,还被你打死了。”

不管如何,海曼一来便被打上了不好惹的印记,这可是监狱难得的“美德”,安稳度日的一项难得的“功勋”,虽然是从地上捡起来的。

奥尔夫对海曼的帮助非常的大,要是海曼一个人,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摸清楚监狱中的门门道道,有了先在监狱探路的老熟人的指引,后来者的海曼如鱼得水很多。

早起唱诗之前,揉着眼睛的奥尔夫带着海曼认识了此间监狱中的“老大”,也就是犯人中的老大——班普思·米格莱森,传说中的迷路高手。

“我见过你。”这位犯人中的老大一上来便用十分不寻常的话来招待了海曼。

班普思的年龄大概二十岁,戴着一副金属框的黑墨镜,不管在室内戴墨镜是有多么的稀奇和古怪,眼前这么一位年轻的“老大”就这么戴着了,高调异常,任谁一进屋就会看到他。

挺拔的鼻子卡在墨镜之间,班普思时不时推上两下,缓解着烦躁抑郁的心情。与其他人不同,在他那身脏兮兮的囚服上,半个红宝石骷髅的徽章戴在胸前,晶莹发亮。

海曼轻掠过那枚徽章,心中有了一点的认识,他知道这个家族,但了解不多。

除此之外,符合“常年”入狱的身份,头发没有一根耷拉着的,利索地理成了寸头,只冒出一层的棕黑色的硬茬。

“明顿,很难相信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

这画风和明顿十分的相似,所以海曼也面痴了,想都没有想便这么称呼。

“明顿是谁?”班普思托了托眼镜问,手中镶金皮的唱诗书摆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,托了托下巴。

海曼一听声音便知道不是明顿,说:“将我捉来的人。”

“仇人啊。”

“是这么回事。”

“我不是他,我说见过你是昨晚见过你。你是新来的,我知道,陌生的面孔。”班普思勾起了唇角,在他的牙上,塞了一根银针。班普思说完低了低头,露出一对棕黑色的眼珠,带着随性和海曼对视了一眼,难得这个眼神不带有审视的意味。

一眼过后,班普思抬起头,墨镜再次挡住了眼睛。

海曼一见面就对眼前这个面相温和的“监狱老大”持欣赏的态度,他难得的欣赏心理或许是受班普思身上的淡然状态所产生的。与世无争虽对监狱中的人过于不恰当,但对班普思是个贴切的形容词。

班普思不像出现在监狱的凶狠歹徒,而像个随意散漫的咖啡馆顾客,一眨眼便会消失的那种留不住的人,如一阵怡人和顺的风一般,一见却又不见了。

班普思对海曼也有这种的感受,虽说没有哪个人是格外符合监狱的,但海曼和班普思的个人特性太过鲜明,对于监狱这种也特点鲜明的地方冲击就非同寻常的大,产生的怪异感也与众不同的强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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